一锅炖不下

【全职/双花】花开的时间

-我本来想设定张佳乐只有7秒的记忆。

-后来觉得可能孙哲平就要陷入无限的“我是孙哲平，你是张佳乐，我们是……”“啊？你是谁？”当中。

-为了生命安全，我给了张佳乐一天的时间。

-早上被小魔仙大眼爸爸洗脑了。

-我的数位板到了，我去玩玩具了。

 

这是个一如既往的早晨。

孙哲平醒过来，看了眼枕边的张佳乐。

张佳乐还在睡，扁着嘴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他伸出手，捏了一把张佳乐的鼻子，直到张佳乐睡意朦胧地睁开了眼。

“早上好，张佳乐。”

孙哲平眼前的人傻呆呆地看着他，片刻之后一句“卧槽”说出了口。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在我床上？”

孙哲平皱起了眉。

“张佳乐，你别闹。”

“谁和你闹了，你是谁啊？”

张佳乐莫名其妙地坐了起来，“还有你说的是什么，张佳乐？张佳乐是谁？”

孙哲平看到了张佳乐眼中的不解，甚至提防，觉得心里一阵疼。

“你告诉我，你还记得些什么？”

张佳乐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果断摇头。

“什么都不记得。”

 

“我叫孙哲平。你叫张佳乐。”

孙哲平耐心地对张佳乐说道。

张佳乐点头。“好。我叫张佳乐。那我俩为啥睡一起。”

“因为我们是情侣。”

孙哲平说道，看着张佳乐的眼睛，努力无视这双眼睛里面的怀疑。

这是他最喜欢的眼睛，明明这双眼睛一直都闪烁着愉快的光芒，仿佛最美丽的晨曦。

但是为什么，现在却只有陌生和质疑呢？

“情侣？你有什么能证明的吗？”

张佳乐不相信。

孙哲平一步上前，用力抱住了张佳乐。

“这算证明吗？”

他轻声在张佳乐耳边说道。

张佳乐的脸迅速变红，随后一把推开了孙哲平。

“我说你这人， 怎么忽然就搂上来呢？”

张佳乐后退一步，揉着自己的耳朵。“你说我们是情侣我们就是情侣啊，那你要说我欠你一百万，我就欠你一百万？”

“你不欠我一百万，你欠我一个人。”

孙哲平说着，垂下了眼。“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检查？检查什么。我又没病。”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佳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管他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还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决定要出门，自然要准备起来。

“张佳乐，手机带了吗？”

“带了。”

张佳乐习惯性地回答道，然后愣了一下。

他这是什么习惯？他为什么对于这样的对话异常熟悉？

张佳乐随手按开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待机桌面的壁纸。

是他和……

孙哲平。

张佳乐关上了手机，不再去看。

“好了，走了。”

孙哲平拿好了车钥匙，顺手拉住了张佳乐的手。他牵着张佳乐出了家门，锁上了门。

一切就好像如同往常一样。

张佳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抽了回来。

“……”

孙哲平整个人一僵。

“怎么不走了？”

张佳乐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

孙哲平没有回头，默不作声去按了电梯下行键。

 

下到车库，孙哲平给张佳乐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小心头。”

他伸手垫着车门，保证张佳乐不会撞到头。

张佳乐迟疑了一下，还是坐进了车里。

孙哲平确认张佳乐没有什么衣服夹在车门里，然后给他关上了门。

自己走到了驾驶座，坐好，戴好安全带。

“安全带。”

他提醒了张佳乐一声，停顿了一下。“你前面的抽屉里面有零食，想吃可以自己拿。”

唔嗯。

张佳乐打开了抽屉，看到了里面有着不少零食。他翻了翻，发现都是自己感兴趣的。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话？

张佳乐扭头看着孙哲平，看着对方的侧颜。

忽然有些心动。

 

车开到了医院，孙哲平把张佳乐在门诊大厅门口放了下来。

“在这里等我，我去停车。停车库有点远，你就不要走了。”

“哦。”

张佳乐站在了门诊大厅门口，看着孙哲平开车去了停车库。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除了孙哲平，谁都不认识。

这个世界上。

他谁都不认识。

张佳乐低头又一次按开了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两人合照。

合照里的自己开心地笑着。

——这是我吗？

这真的是我吗？

慌张和恐惧瞬间吞没了张佳乐。

他仿佛在命运海之中，失控的小船。

 

“张佳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等张佳乐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蹲在大厅门口，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而孙哲平跪在他的面前，紧张地按着张佳乐的肩膀，“是不是——”

张佳乐一下子扑了上去，抱住了孙哲平。

“你……你去哪里了，我——”

孙哲平一愣，片刻之后轻轻拍了拍张佳乐的背。

“对不起，我不应该留你一个人的。”

孙哲平轻声说道。

他意识到这个人，除了自己，谁都不记得了。

“对不起，张佳乐……对不起。”

 

随后挂号、付费、前往诊室，张佳乐一直都紧紧跟着孙哲平。

张佳乐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只有散不开的紧张和不安。

只有孙哲平会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结构。”

医生说道，“这意味着……”

“说重点。”

孙哲平沉着脸说道，没有听医生进行科普的时间。

医生看了看孙哲平，又看了看张佳乐。

“目前的医学，没有办法解决这种病症。”

没有任何预兆的失忆？

孙哲平确认张佳乐肯定没有因为外因而导致失忆，那心理原因？

他没有同意带张佳乐去吃火锅，能够成张佳乐一气之下失忆吗？

从医院出来，孙哲平和张佳乐同时叹了口气。

没有任何进展。

“饿了吗？”

孙哲平问张佳乐。

张佳乐点头。

“我们去吃火锅。”

“……火锅？是什么？”

张佳乐问道，挠了挠头，想不起来火锅是什么。

“火锅是好吃的。”

孙哲平带着张佳乐走向了停车库，“你之前一直喊着要吃火锅。”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吃？”不是说好是情侣吗？

“因为一个星期已经吃过两次了。”

孙哲平黑着脸说道，不想回忆之前张佳乐每次都饿着肚子进火锅店，然后撑个半死回家。

对胃不好。

——试试带病人去以前一直去的地方，或者重复一些经常做的事情，也许能让病人恢复一些记忆。

医生这么对孙哲平说道。

 

孙哲平和张佳乐一前一后进入了火锅店。

店长看到他们就笑开了花。

“两位又来啦？”

“嗯。”

孙哲平带张佳乐坐在了他们一直都坐的位置。

靠近调料区，但是又不至于被来往食客影响到的位置
“我去弄调料，你来选吃的。”

孙哲平说着，起身去调配调味料了。

张佳乐抱着点餐的平板，看着这些火锅菜，也不知道应该选什么。

他也不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或者经常是什么，就随便点好了菜。

“客人选好啦？我看看啊。”

店长拿起了点好菜的平板，看了眼菜单。“你们也真是好玩儿，每次来都选的一样。都不换换口味？”

“呃……每次都一样吗？”

“可不是，这次也和上次一模一样的。”

店长说着，拿走了平板去下单了。

 

“张佳乐。”

孙哲平端着个托盘就回来了。

“爆米花。西瓜。小番茄。给你的调味料，你看喜欢不喜欢。”

托盘是他问服务员要的，否则一次性拿不下。

张佳乐用筷子蘸了一下调味料，点头。

“好吃。”

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

孙哲平没有回答，把爆米花啊西瓜啊都放在了张佳乐面前。

“吃吧。”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

张佳乐问道。

“对于你来说，你也许什么都不记得。”

“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

“我对你好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

张佳乐看着孙哲平。

忽然就笑了起来。

和孙哲平记忆中的笑容，一模一样。

“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不对，不是应该。”

“孙哲平，我也是喜欢你的。”

 

孙哲平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爱上一个人需要多久？

也许就是第一眼。

也许就是一天。

 

“孙哲平。”

“嗯？”

“我如果明天又把今天忘了怎么办。”

“明天又把今天忘了？”

“是啊，全都忘了。我是不是写个日记比较好？”

“没关系。”

孙哲平拿起餐巾纸，擦掉了张佳乐鼻尖的酱汁。

“就算你每天都忘记我，我还是会记得你。”

“如果你忘了你是喜欢我的，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

“每天。”

 

早晨的闹钟响了起来。

张佳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摸起手机看了眼屏幕。

闹钟，八点。

备注：看日记本。不要忘记对孙哲平说“早上好，我爱你。”

张佳乐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人。

“你是孙哲平吗？”

“我是。”

孙哲平回答道。

“嗯……早上好，我爱你。”

 “这么巧。我也是。”

 

也许第一眼就是爱情。

也许第一眼，就是花开的时间。

 

-END-

 

关于结尾的解释：

张佳乐从此以后每天都是全新的张佳乐。

不过他还和大孙愉快地生活在一起。

所以你们猜开头之前发生了什么。

——关灯。